而我认识到这一点,是在和莫言疏远多年之后。最近在红高粱文化节期间,电视台记者问我如何评价莫言,我说我和一般文学评论的看法不完全一致,我认为莫言不但是文学家,而且是思想家。他以人性论超越阶级论,以文学性超越政治性,所以能够把作品写得大胆,写得聪明、写得深刻。文学不是为党派服务的,这应该是一切有良知的文学家的座右铭。
前些天,我饶有兴致的听了一次山东作协副主席,中国茅盾文学奖评委李掖平(女)关于解读莫言的的报告。其中她说到历史定格的那一刻有个细节特别生动:诺贝尔文学奖揭晓的那天晚上,她去北京参加的作协会议刚刚结束后,大家就一起聚在餐厅里静静的等待这一神圣的时刻,当电视上出现宣布中国莫言获奖的那一瞬间,人们立刻迸发出狂欢,谁都不能抑制自己,不分男女老少,大家尽情拥抱,互相用奶油和蛋糕涂抹,甚至喊出了莫言万岁,中国文学万岁的口号。我想,中国人有一句话叫文人相轻,没想到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刻,大家竟然万众一心为莫言衷心祝福。当然,为莫言文学成就祝福的背后,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的民族文化祝福。我不认为莫言是一个完美的人,莫言的真正生命,百年也未必,但莫言的作品生命则必定不朽。莫言属于中国,也属于世界;莫言是文学的天才,也是思想的先驱,这个历史定位一定会被人们逐步认识、逐步接受。有人说,中国有许多优秀作家,我赞同;有人说,中国还有其他作家也有资格获得诺奖,我不赞同。我认为目前中国,只有莫言当之无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