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西边回望东边
从孩提时期开始,默克尔就有一套应付困境的办法:比较。凡是和这位年轻女士共事过的人,都提过她凡事都会以比例为基准,一定要进行比较。她今天仍在使用这套方法。欧债危机期间,她在欧洲议会摊开她的“恶名昭彰”的图表,请在座者把比较曲线当成危机的征兆。默克尔会比较制度、政治程序、解决方案,正反模型始终在她的脑海中共存,经由智库检测再产生判断。
她告诉记者米勒-佛格:“和西方的人来往时,我不断测试,看看能不能在心灵上与他们一致。如果我达到和他们一样的水平,那么就算无法去地中海,也不会那么难受了。”这位分析家再次与一种隐约的自卑感狭路相逢。她是否也借此按捺住旅游的渴望?而这种渴望的背后是不是也藏有对自由的向往?在民主德国最后几年的一次旅行中,答案浮出了水面。
这趟非比寻常的旅行是在1986 年获得核准的,理由是参加住在汉堡的堂姐的婚礼。柏林墙建起来后,默克尔再也没去过西边,一心想着等到60 岁就可以实现梦想,从联邦德国飞往美国。60 岁是退休的年龄,民主德国允许女性满60 岁之后移民到联邦德国。在滕普林的家中曾多次讨论过,安格拉是否应该正式申请移民。
年岁越大,这种想法便越发迫切,但她的父母很不高兴。她的朋友兼人生伴侣绍尔与她双亲的意见相左,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,绍尔是她内在信念的支柱;虽然他发起脾气来毫无节制,却也有惊人的影响力。绍尔的建议颇有分量,对于默克尔渴望到联邦德国,他的建议是:如果你受不了,就照你的想法去做吧。
默克尔最后并没有申请移民,她有一次说道:“只要想到我还是随时有机会拿到一本联邦德国的护照,民主德国就变得勉强可以忍受。”现在她搭上火车,前往自己出生的城市汉堡,至于婚礼宴会等则没有留下任何记载。婚礼后她前往卡尔斯鲁厄拜访一位与她同专业的教授,最后去了康斯坦茨探望一位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