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,多年同钱瑗共事的陈教授谈起一件使他难忘的事。1996年初,陈去钱家探望。闲谈中钱瑗捧出一部很厚的辞书——《韦氏英语大辞典》。陈不解其意,打开一看,见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工整的蝇头小字,再往下翻,几乎每页如此,而全书有好几千页,这是多么大的工程啊!面对陈惊奇的目光,钱瑗解释说:“我父亲在下放期间,把这本辞典带在身边,从头到尾看了三遍,对每个辞条都作了认真的审读和详尽的评注:修改、补充、更正,旁征博引,等于重新修订了这部辞书。”陈教授激动地说:“这可是宝贝呀!以后要靠你把它整理出来啦!”钱瑗答:“可惜我自顾不暇。”陈教授感慨地说:“钱老的学风是传家宝,对钱瑗的影响极大。上海某高校编写的《英语精读课本》,是钱瑗主审。她同样是逐字逐句,从头至尾反复读了几遍,不少书页上也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字迹。”
人非钢铁,而钢铁“过度疲劳”也会断裂。长期超负荷工作,使钱瑗这块钢铁出现了裂纹,先是咳嗽,继而腰疼。让她去看病,她说不要紧,休息休息就能好,实在不行,就在回家时顺路买点药丸吃吃,就算“治”了病。1996年春,腰疾加剧,一日清晨竟无法坐起,瞒着老母悄悄打电话到外语系求助。尽管她不愿意,可还是被“押送”到医院,检查发现是骨结核,脊椎有三节病变,并且不排除有癌细胞的可能。以后再查,又发现肺有问题,住进北京温泉胸科医院,经专家会诊,确诊为肺癌,晚期,肺部积水,癌细胞扩散,已是病入膏肓了。